2013年，陕西发现上官婉儿墓，出土了一碑文

上千年来，上官婉儿总是以不同的形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有关于她的猜测也甚嚣尘上，有人说她是“有才学”的古代女子典型，也有人说她是“八面玲珑”的墙头草，更有人说她是“淫乱宫闱”的奸佞小人。

随着上官婉儿墓志铭的出土，也有一些信息则被透露了出来，总体来说，墓志描述了一个和传统说法大相径庭的“烈女”形象，可仍然有一部分内容有违传统，令人难以直视。

两代帝王的“贴身秘书”

在初唐时期，上官婉儿便是一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女子，各类描述中，她都是才貌双全，年仅14岁就得到了武则天的赏识，并在武则天、唐中宗时代“执掌朝政”30多年，是一个万众仰慕的角色。

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基于缺乏史料的原因，学术界对于上官婉儿的研究成果也并不算多，特别是她在政坛上的表现更是少有人关注，专家们更是希望能多些考古工作发现，这样才能梳理出一个完整的上官婉儿故事脉络。

和唐朝有关的文物，绝大多数都是在陕西省内发现的，作为唐时的古都，“长安”总是能带给大家新的惊喜。

2013年9月，考古工作者在西安咸阳机场发现了一座唐朝古墓，专家第一时间就发现：这座古墓曾经历过严重的破坏。

经过初期的考古勘察，发现这是一座具有五个天井的大型古代墓葬，相关人员依托于经验，确定此处为唐代的墓葬，可五个天井的墓葬在唐朝也并不少见，大家也都没有抱有太多期待。

出于抢救性发掘的考虑，还是有一批考古方面的翘楚抵达了现场，也很快开始发掘甬道和墓室。

通过墓志的信息，大家也很快确定了墓主的身份：赫赫有名的上官婉儿。

随后，考古现场很快被封闭，各位专家也对墓葬开始了紧张的清理与发掘工作，遗憾的是，除了一个正方形、青石质的墓志被发现之外，其他出土的随葬品数量并不多，只有一百七十多件，都是普通的随葬器物。

不过，历史上的上官婉儿知名度很高，她的墓志出土，对于研究唐史有着重大的意义。

针对舆论普遍讨论的“上官婉儿墓被破坏”一事，当年9月11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助理研究员耿庆刚也给出了解释：

“天井、甬道和墓室都遭到了大范围的破坏，这种情况也绝非一般的盗墓行为所导致的，应该是大规模、有组织的破坏行为，极有可能是‘官方毁墓’行为，墓室中也同样没有发现棺椁与完整的尸骨，这些究竟去了哪里，恐怕也很难探明。”

再结合历史状况，一切也都是扑朔迷离。

上官婉儿是唐高宗时期著名宰相上官仪的孙女，原本这个家庭也很容易能飞黄腾达，可由于她的父亲上官庭芝在起草废黜武则天一事中引来了杀身之祸，最终导致家族受到了牵连。

这样一来，原本该娇生惯养的上官婉儿不得不成为宫中的奴婢，也开始接受宫廷的统一教育。

可能是因为基因的原因，上官婉儿的学习效率很高，并且在14岁那年就因文采斐然受到了武则天的青睐，再加上“知根知底”，这些也让上官婉儿一跃成为武则天身边的贴身秘书。

接下来的史传中，上官婉儿经常以“圆滑的投机者”形象出现，她始终以个人利益为核心，总能在瞬息万变的局面下调整自己的政治趋向，还能左右逢源地游走在各大势力中间。

可若她不是这般，历史就不会给她留下位置，毕竟，那样她就不能在残酷复杂的政治斗争中生存下来。

面对着习惯于猜忌，且对权力有着极强控制欲望的武则天来说，上官婉儿是政敌之后，她除了在各类草诏中迎合主子之外，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也正因她“走对了路”，才成为武则天身边忠心耿耿的词臣与可信赖之人。

2013年新发现的墓志全文近千字，也是所有史料中关于上官婉儿生平内容最为详实的，墓志盖上的九个字写的很清楚，墓主就是“昭容上官氏”，在整个唐朝，做过昭容又姓上官的，只能是上官婉儿。

明明是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可史书中所描绘的信息并不全面，只是有部分资料记载了她在唐隆元年六月被杀害了，之后“有没有被埋葬”、“埋在了哪里”、“谁埋葬了她”都是谜题。

墓志铭披露之前，历史上只是记载了上官婉儿嫁给过唐中宗，且和武三思有过私通的行为，甚至与武则天的男宠张昌宗、张易之都闹出过绯闻，且现在也能确定了上官婉儿嫁给过高宗的史实，确实令人倍感震惊。

出于这个角度，上官婉儿的水性杨花自然是为了自保，她只能通过不断“押宝”，来保证自己还有未来。

但根据历史分析，上官婉儿就算是高宗的才人，但大概率也是武则天所指使的，目的也可能是通过一个名分来摆脱奴婢或宫人的身份。

此外，上官婉儿完在中宗时代是墓志叙事的为核心部分，志文中也着重于塑造她忠于中宗并且反对韦后的政治形象，这和文献中上官婉儿的形象大相径庭。

就连专家都表示：“关于此事的真相，目前已经很难去考证了。”

从684年开始，曾被流放出京城14年的中宗重新回到了政治舞台的中心，可和太平公主、李旦这样的人对比，他还是缺乏必要的人脉，只能依赖曾共患难的韦后与安乐公主。

以这个角度来看，他在继位后放纵妻女并重用外戚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上官婉儿是武周时代的旧人，本身是游离在核心圈之外的，可基于她家世的原因，上官婉儿也幸运地成为了新旧朝都能被接受的人物，因此，在中宗登基后，上官婉儿进位昭容，深受信任。

为了给她扫平障碍，她的祖父与父亲都获得了平反，这些也使得上官婉儿权倾一时。

诡异莫测的历史

即便上官婉儿水性杨花，可也能轻易看出一个女子在宫中的无奈，她没有太多的自主权，只有尽量让自己被选择。

她所掌握的权力，也更多在考虑她与皇帝的关系。

韦后和安乐公主这些政治新贵起初还能和太平公主、李旦等人在表面上维持和睦的关系，可随着韦后权势的扩张，双方的矛盾也迎来了激化。

707年，太子李重俊">李重俊发动兵变且被杀，皇嗣之位空悬，太平公主表达了对皇太女动议的不满，安乐公主想要以“重治李重俊">李重俊”为名，将太平公主和李旦罗致其中，双方的关系也彻底破裂。

关于上官婉儿的“政治底线”，史书与墓志中的描写可谓是天壤之别。

在过去的史传中，上官婉儿天资聪慧，能同时为几个人写诗作文，可她也一直是个“投机者”，曾与野心勃勃的韦后相勾结，还与武三思交往甚密，最终成为了中宗时期的“第一智囊”。

本就在变幻莫测的环境中长大，也使得上官婉儿对于宫廷斗争有着自己的深刻见解，她总是能竭尽所能地去讨好每一股势力，在权衡利害关系中摇来摇去，多方势力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不过，墓志中的内容却以上官婉儿在中宗时期的经历为核心，为世人塑造出一个“忠于皇室，不惜采用激烈方式除去韦后”的烈女形象，志文中还同样清晰地表明了她的政治态度：韦氏侮弄国权，摇动皇极。

截至目前，史学界对墓志中的这些描述仍然是难辨真伪，不过它却能够为后人重新审视唐中宗时期的政治斗争复杂性与尖锐性提供了可循路径。

无论是史料还是墓志，这些记录的背后都有特定的时代背景，尤其是墓志，由于它的形成通常在于墓主死后不久，也常常被史家视为第一手资料，但这一文体本身还是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无论如何，上官婉儿都是极为聪明的，她“天性韶警”，也善于揣测帝王的心理。

武则天是个何等聪明的女人，待在她的身边本来就有一定的风险性，而在长期的“合作”中，上官婉儿也读懂了武则天的性格与爱好，确切知道武则天喜欢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管理朝政。

比如在徐敬业反抗武则天临朝称制的时候，武则天就询问上官婉儿该如何处理，上官婉儿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可以立即发兵镇压。”

听罢，武则天也点头称是，两人也经常有这样不谋而合的瞬间。

此外，唐代算是封建王朝历史中对人才非常重视的朝代，也是一个比较开放的时代，女性生活环境较为宽松，妇女地位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没那么容易招致杀身之祸。

有一次，上官婉儿不幸犯了事，武则天本打算除掉她，可考虑到上官婉儿才貌双全，还是不忍心对她下手。

唐中宗时期同样也是如此，他也任用上官婉儿为他理政，即使是李隆基，都对上官婉儿的才华稍显畏惧，也正是这样非凡的政治才能，使得上官婉儿能够在唐初政坛中游走三十余年，为后人提供了绝佳的历史素材。

最终，一世聪明的上官婉儿还是死在了唐隆政变时期。

李隆基明明知道上官婉儿暗中倾向于睿宗，还是故意要杀掉她，以此来彻底结束韦后与武周的影响力，彻底破坏并重建武则天以来的宫廷权力结构，可能是顾忌到太平公主的态度，所以在政变次日，他所颁布的大赦诏书列举的“逆臣名单”中并没有提及上官婉儿。

可李隆基要除去上官婉儿的心却是十分坚定的，正如墓志铭所言，上官婉儿“亡身于仓卒之际”。

结合唐代墓志铭的撰写惯例，上官婉儿的墓葬是睿宗皇帝下令修建并礼葬的，可关键的文字却是“太平公主哀伤”，这就说明了礼葬上官婉儿是太平公主坚持后的结果。

根据太平公主初嫁的年代，也不难推测出她与上官婉儿的关系很密切，她是武则天最为心爱的女儿，而上官婉儿从青春期就被武则天相中，两人不可能不是知己。

史书记载，李隆基在发动政变时首先获得了太平公主的支持，他也在计划削弱太平公主的势力，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名闻天下的女人也极有可能联系起来，那么，李隆基为了破坏两人联手制造更大的风浪，抢先一步杀掉上官婉儿也在情理之中。

不难想象太平公主得知上官婉儿死讯后的心情，可她又不能公开批评李隆基，最终也只能以礼葬的方式表达对于这位好姐妹的哀思之情。

可是，究竟是谁毁掉了上官婉儿的墓，史书中同样没有相关记载，一种猜测是：当太平公主被扣上“谋逆”的帽子后，上官婉儿也很难逃脱被毁墓的厄运。

结合公元8世纪之初的历史，毁墓似乎是当时的权力执掌者一种泄愤的方式，而这背后，更是带着几代人的纠缠。

墓志中，上官婉儿以女儿之身创造了多个“第一”，如“开创了一代文化盛世”等等，再加上她鼓励武则天重科举、鼓励文人志士写作，还请求对骆宾王、王勃等一批诗坛人才进行保护，也得到过很多正面的评价。

她在两代帝王身边总共做过32年秘书，历史上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位”这么久，都能印证上官婉儿的能力。

而出土的墓志，最有价值的地方便是交代清楚了上官婉儿与韦后之间的关系，也表明了她的政治立场，即便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可随着能佐证的材料越来越多，相信历史也能还原一个真正的上官婉儿。

参考

上官婉儿墓又现谜团赵建兰中国文化报

上官婉儿墓志还原历史事实艺术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