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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作文】第二章 文官体制——历史沿革的底色(上)

    2024.05.03 | 历史知识局 | 次围观

    21世纪之初,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有个桥段,大概是乾隆皇帝教育纪晓岚等人“科举的本质目的是什么?”,据他说“为国取仕”还在其次,关键是——“牢笼志士”,说白了,就是让天下读书人都“皓首穷经”在八股文里,从而有利于皇家的统治。

    这个梗应该不是编剧自己想到的,有道理吗?呵呵,不过是被迫转行写剧本编故事的“落第秀才”的自作聪明而已。如果说,“科举制度”真有“牢笼志士”的目的,那么这个设计便是中国历史上最失败的“阳谋”,没有之一。因为科举制度使“基层教育”得到一定范围推广,更关键是培养了所有读书人的“文官思维”,这就导致了中国的农民起义很容易吸引到真有本事的“落地秀才,甚至举人”,甚至首领本人就是,其组织性大大由于“没头苍蝇”式的欧洲农奴,而且,从军队组建到地方管理,从钱粮组织到“正统”构建……这些读书人,会帮助“新的统治者”构建一系列庞大体系,对于封建制度来说,便实现了“历史周期律”的传承;但对于具体的王朝封建统治者来说,却是灾难性的。

    开篇说以上这些,主要是说明一个问题——中国的历史实践中,“文官”与“读书人”是一个相互转化的特殊群体,这个群体的基数越大,“盛世取才、乱世取祸”便越容易……确切说,无论“血缘”“乡党”“师承”种种纽带如何“迭代升级”,过往两千年间,那个貌似“世修降表”“各怀鬼胎”却实际掌握“行政运作”的群体,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统治者——所谓“君与士大夫共天下”,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一、“文官体制”的形成和演进

    所谓“文官制度”,是指国家关于各级文官的考试、任用、管理、权利和义务以及退休等的制度和相关法律法规、运行机制等。所有成熟政体,都必然有一套成熟的“文官制度”,以保障行政有效运行,显然,“文官制度”很大程度上只是执政者的行政工具,或者说其“工具性”远大于其“自为性”。

    这里说的“文官体制”,是在我国特有文化背景下(如前篇所说,教育文化一直保持着以培养“士”为主要目的的“潜意识”),自秦开始形成、至宋明而基本完备的一套华夏“文官制度”,以及这种制度与社会文化、特别是教育文化相互影响,而形成的一个系统。它不只是统治者的工具,而是通过向统治者妥协换取权力,然后,尽量按它自己的逻辑和惯性运作,并通过社会文化将这种“逻辑和惯性”包装成某种“政治正确”,进而钳制甚至是吸纳统治者本身。

    从秦汉到魏晋,无论“举孝廉”还是“九品中正”,真正拿得上台面的逻辑,也不是“血缘高贵”,而是“道德楷模”“家学传承”,说白了,世家门阀“权力垄断”的基础在于“学术垄断”,无论是“经”“史”还是“律”“兵”,由于社会教育不普遍,“统治知识”掌握在少数世家手里,于是以“血缘传承”为基础,而寒门读书人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对其进行“依附”,便是所谓“门生故吏遍天下”…直到隋唐经济发展,文化教育更加普遍,这种“家学”为主的传承落地才逐渐被打破。

    中国历来“尊师重道”…吗?谁还记得课本里有韩愈的《师说》一篇,“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为何在韩愈所在的唐代,社会对“拜师学习”如此抵触,那是因为在之前“家学传承”的时代里,“拜师”和“人身依附”基本是等同的概念,这才是《师说》一篇真正的历史背景。富贵者总想永续,新的“世家”层出不穷,但隋唐以后“门阀”总体上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是文官教育普及、“文官体制”完善的结果,而不是黄巢“天街踏尽公卿骨”杀出来的。

    晚唐以降,直至近代,“科举制度”和“文官制度”不断修正完善、越来越成熟,科举的题目从诗词到策论,最终归于“八股文”的格式化表达,主要目的:一是方便比较,二是防止作弊,从而真正为有“经(世)济(民)之才”的普通读书人,打开了进入庙堂的“普遍竞争”通道。与此同时,“文官制度”基本上在“三省六部”的架构上修补完善,最后废了“丞相”的名号,设置“内阁”或“军机”,但实际上的“中书令”职能多数时候还在那里,并无实质变化(事实上,最后一任名实相符的“中书令”便是“配合”了四朝十帝,左右弥缝、终得善终的神人——冯道),到了明清,各级官僚一口一个这“相”、那“中堂”,其实只是阐述事实,都不算“言语贿赂”。

    真正的厉害在于——所有制度设计,从中央到地方,文官制度(甚至在不同时代,还要结合军事贵族制度、内(宦)官制度等)越来越复杂,中央“阁揆”与“副相”之间,地方“督”“抚”之间以及军政与民政、司法之间,层层监督制约、交相掣肘,以致到李鸿章时代“不论是当了十年宰相,还是在地方上封疆千里,只要皇帝的一纸诏书就可以接触他们的官职,被司法部门的小官押着”(出自梁启超《李鸿章传》,白话文转述)。这个构架的建立,既是维护“皇权”,更是维护“朝廷”这个庞大机器的稳定性。

    “文官体制”的本质,是“文官集团”及其“预备队”(几乎所有读书人),形成了一个“士林”的整体文化认同,然后他们一起构架国家机器的上层中层结构,实现“权力统治”;再利用学术和话语权优势,对“皇权不下县”的底层结构,实施“道德统治”,其间无论经学玄学理学心学,都只是“术”的迭代演进而已,这个掌握了“道德正确”和“治理技术”的群体,与不同的勋贵胜利者达成妥协,从而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实际统治力量。因此,他们所建立的权力结构,一直沿袭修补,只是名目有所调整,他们所建立的文化认同,更是渗透入这个民族文化的骨髓。

    确切地说,这个国家的关于人才的一切培养举措,本质都是为了“取仕”服务。所谓“修齐治平”,本质上是一个将自身“仁”与“德”由内修而外化的过程,从认识论的角度看,这种“认识—实践—完善认识—更广泛实践”的基本思路,符合常识和经验,很多的时候,职业官僚并非“家主”之时便开始入仕,是在“齐家”“治国”的交互实践中积累经验、不断进步,实现由读书人到士大夫的根本性“飞跃”,然后稳定在自己的“天花板”直到退场。

    在自宋以降的传统文化语境中,甚至只有这个“轨道”,才能称为“正途”(“收取关山五十州”“白玉为堂金作马”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而已)——这便是左文襄公收复新疆、功在万世,但直至暮年还要纠结“进士出身”的道理;也是小茶馆说书的都让人叫他“先生”,而京城梨园最大的“角儿”也只能叫“老板”的道理……哪怕是现在文艺行的大咖,正式场合都最先用行政身份(团长、院长),其次是学术身份(教授、导师),最后才会是演艺身份(国家几级演员)……

    单字解释: 我 的 大 作 文 第 二 章 文 官 体 制 — — 历 史 沿 革 的 底 色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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