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故事：为回城分手初恋，28年后儿子大婚一声爸爸他羞愧难当

1969年5月，北京知青马士城下放到内蒙古哲里木蒙红沙坝，和当地牧羊女娜仁花相恋结婚，生有一子一女。后来为了回城和娜仁花分手。分手后马士城如愿回了城，然而他回城后的婚姻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始终被生育的问题困扰着。回顾自己走过的路，马士城感慨万千:善待自己的婚姻，坚持初心，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一）

1977年知青大返城，马士城因为在农村结婚，他回城的申请被驳回。知青点下放到该地的13名知青走了12名，此时只剩下马士城一人，他有些想不通，直接找到公社知青办的负责人，负责人明确表示马士城在农村结婚不能回城，政策上不支持。

马士城心里非常难过，他像一只被遗弃在草原的孤雁，心里徒生了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以前大家都在，他还觉得无所谓，现在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心里想家的愿望无比强烈。他茶饭不思，面黄肌瘦，晚上做梦说的话就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这句话把熟睡的娜仁花惊醒，她叹了口气，抱着丈夫呜呜地哭了起来。

次日早上，娜仁花对马士城说:孩子爸，我们分手吧！马士城有些吃惊，问为什么？娜仁花说:只有分手你才能回城。马士城勉强同意了。很快夫妻二人去办理了分手手续，两个孩子都归娜仁花抚养。她觉得把孩子交给他不放心。临行前他郑重承诺，回城后一旦有机会就把娘几个接回城。娜仁花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马士城回城后分到了百货公司做了一名仓管员，一年后他与同事吴小梅相识相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吴小梅比马士城小了三岁，人长得特别漂亮。马士城见到她第一眼就爱上她了，两个人都在一个库房里上班，久而久之就撞出爱的火花。

马士城和吴小梅结婚之前，他不止一次地想到了草原的娜仁花，但他总觉得把她到城里不现实，一个在草原上长大的女人，除了会放羊之外，到城里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会，生存都成问题。所以马士城面对现实，娶了吴小梅，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只有默默祝福娜仁花好运，能找个草原的好男人，过完自己的一生。

可马士城和吴小梅结婚三年，吴小梅一直没能怀上孩子。马士城就怀疑吴小梅不能生育。他渐渐地对她有些冷淡，眼见他们的婚姻亮起了红灯。吴小梅为了挽救婚姻，就到医院检查了身体。检查结果吴小梅没有问题，问题肯定出在马士城身上。马士城不敢相信自己有问题，第二天就和一妻子一起去了医院，结果就是马士城不能生育。

他左思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和娜仁华结婚一连生了一儿一女，怎么到了吴小梅这儿就不能生育了？他突然想起那次从内蒙回来，好友骑马送他回城，他被马踢踢伤了腹部，难道就是那次他的生殖系统出了问题吗？

那天分手后，好友左力奇骑马送他去县城。他骑的是一匹儿马，在路上见到了狼群，儿马受到惊吓，把马士城甩了下来。马士城挣扎着爬起来硬要上马，结果儿马性情大变，一蹄子踢在了他的小腹上，顿时豆大的汗珠掉下来了。后来他的小腹上肿起一大块，左力奇把他扶上马并把他送上县城。问他怎么样？他说没有大碍。左力奇告辞回去了。

马士城回城后第二天，小腹就肿了一大块，疼痛难忍，他只好去了医院。医生给他开了一大包药，都是麝香虎骨膏之类的。折腾了半个月，肿块才消失，但却埋下了隐患，他的生殖系统遭到了重创。好长一段时间，他小便出现便血的情况，他吃了消炎药，后来就不便血了。他婚后不能生育，他的心里逐一排查，认定就是这次骑马受伤导致的。

两人在一起又凑合了两年，最后吴小梅积郁成疾，患上了乳腺病，医治无效而去世。马士城为妻子操办了后事，一个人郁郁寡欢，日子还要过下去。

二）

一天中午有人敲门，马士城开门一看，门外站的是吴小梅的表妹孙红云。她比吴小梅小一岁，人长得比吴小梅胖一些，但她皮肤白白的，圆圆的脸，爱笑，不是很漂亮，是很耐看的那种人。马士城把她让进屋。她一落座，马士城就问她，找他有什么事？孙红云说:姐夫，我刚离了婚，现在我表姐走了，你也单身了，我们两个凑合着过日子，你看怎么样？

孙红云的情况，马士城听吴小梅说过，她家是农村的，婚后因为不能生育，经常挨丈夫的打说，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和丈夫离的婚。马士城想找个能生孩子的女人，可孙红云不能生育，虽然他对她印象也不错，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孙红云说:是不是嫌我不能生孩子？马士城点了点头。孙红云笑着说:我不能生，你也不能生，要不我们要一个孩子凑合着过吧！你先考虑一下，考虑好了给我答复。孙红云转身走了，马士城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太突然了，有这样上门直接推销自己的吗？弄得马士城有些不好意思。

晚上孙红云又来了。马士城刚下班回到家，孙红云手脚特别麻利，不一会儿她就做好了晚饭，她炒了四个菜，有荤有素，还开了一瓶红酒。马士城早就饿了，面对这么可口的饭菜，他也不客气了，坐下来就开吃了。两个人喝了酒，吃了饭，脸都红了，就这样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子话，可孙红云迟迟不提走的事。马士城几次提醒她仍不走。马士城困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马士城发现孙红云没有走，就睡在自己身边，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她起来又快速做好了早饭，马士城吃好早饭又去上班去了。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孙红云贴心的照顾，让男生无话可说。当她最后提出要嫁给他时，马士城欣然同意了。有这样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照顾自己，没有理由再去拒绝呀！

马士城半年后正式迎娶孙红云。尽管他娶她有些不情愿，可谁曾想婚后孙红云给他带来了好运。

孙红云为什么选择嫁给马士城呢？因为她早就听表姐说过，马士城脾气特别好，还顾家，是个特别正派的好男人。而他在农村的丈夫，因为她不能生育，动辄就打说她。两相比较，她觉得马士城是个特别优秀的男人，能嫁给他，从城市到农村，真是天壤之别！表姐的离世给她创造了机会，所以她对马士城展开了疯狂的进攻，马士城架不住她的热情，终于缴械投降了。

马士城这次结婚没有办酒席，只是请亲朋好友到家里吃了顿饭。孙红云表现出特别能干的一面，她亲自下厨张罗饭菜。老爸老妈也算接纳了这个能干的儿媳妇，这是儿子的选择，他们能有什么说的呢？

婚后孙红云尽心伺候马士城的生活，他还抽时间去照顾公公、婆婆。时间久了，她从公婆的眼里看出了嫌弃的意思。她知道他们嫌她吃闲饭。听说附近的菜市街有摊位要招租，她赶快租了一个。从此，孙红云成了大忙人，她起早贪黑卖菜挣钱养活自己，她不想看别人的脸色。一年以后，孙红云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她每月挣的钱不低于马士城的工资。有钱了，她不光用来改善家里的伙食，而且还经常去看望公公、婆婆，给他们添置衣物。公公婆婆渐渐也认可这个儿媳了。

马士城高兴不起来，他觉得生活没有意思，下班回到家就是喝酒，吃饭，睡觉。孙红云知道丈夫心里怎么想的，他就是想要个孩子。可是她不能生。她多下打听，看能不能抱养一个孩子，但是始终没有遇到合适的。

三）

一天早上，孙红云骑上三轮车起早去郊区批发蔬菜，回来经过一个路口，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她把车子停下来仔细听，果然从路边草丛中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她走进扒开一片茅草，只见一个红色的棉被包着一个女婴，正哭得起劲。正值农历十月，天有些冷，小家伙脸憋得通红。

这是哪个狠心做娘的？生了孩子扔在这里不管了。孙红云喊了一声没人应。她只好把孩子抱回家。马士城见她抱着一个孩子，就问她抱的谁的孩子？孙红云如实回答，马士城喜出望外，正愁着没孩子，难道是老天可怜他们了吗？

可两口子无论喂什么，孩子就是不吃也不喝，她只是一个劲的哭。束手无措之下两口子只好把孩子抱到医院。医生检查以后发现孩子得了脑炎，怪不得孩子的父母把她扔掉了，怕孩子小，治不好吧？

孩子在医院里住院治疗，一个月以后终于恢复了正常。这一个月花了近万元，总算治好了孩子的病。夫妻两个把孩子抱回家，对外谎称是自己生的。从此两口子有了孩子，过日子有了盼头。他们给孩子起名叫马红英。

小红英在他们精心呵护下渐渐长大，18岁那年她考上一所大专院校，毕业后当了一名护士。23岁那年她谈恋爱了，男方是一名本院的外科医生，也是一名医科大毕业的大学生，家是农村的。两人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刻，男方刚工作不久，没有钱买房子结婚，没有婚房。孙红云心疼女儿，就和丈夫商议，能不能劝劝老爷子，把他的那套房子留给红英结婚做婚房。马士城同意了。

两口子上门和老爷子商议。老爷子的回答让他们大吃一惊:那套房子你们就不要惦记了，是给我孙子留的。一句话把马士城弄蒙了，老爷子就他一个儿子，这哪来的孙子？老爷子说:你个狗东西，到现在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吧？

这时候马士城才突然想起在内蒙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转眼间28年过去了，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们过的怎么样他一概不知。他也时常想起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他的初恋和两个孩子，可是他不敢去。那是他犯过的错，他不敢去面对。

你无情，我不能无义。老爷子说。原来这些年老爷子一直和内蒙的亲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年都会按时给孩子寄钱，寄物。两个孩子先后考上大学，毕业后都在北京工作，只有马士城蒙在鼓里。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他们也不想去联系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孙红英最后嫁给了那个外科医生，虽然婚房是租来的，但婚礼一样热热闹闹的。红英嫁人了，家里少了一个人，两口子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但是女儿迟早要嫁人，这是谁也挡不了的规律。

2015年5月16日，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到了，马士城两口子忙前忙后，邀请亲朋好友前来参加寿宴。马士城意外见到了初恋娜仁花和两个孩子，儿子马文强和女儿马雯雯。马士城望着娜仁花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娜仁花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笑了笑说:没受苦，什么也不说了。当他听说娜仁花一辈子守着两个孩子，分手后再也没有嫁人后，马士城感到异常震惊，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孙红云也觉得娜仁花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这期间得受多么大的苦啊！她是个多么刚强的女人！在场的人无不肃然起敬！

2016年5月12日，马文强和女友结婚。婚房就是老爷子的那套房子。婚礼上马士城和娜仁花坐在了一起，接受新郎、新娘的跪拜，敬茶。当一对新人喊他爸爸的时候，他内心翻江倒海，羞愧难当，用颤抖的双手递上了红包。整个婚礼他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因为一声爸爸他接受的特别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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