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反击，163师战绩力拔头筹，师长政委为什么没受重用？

#对越反击战#

作者：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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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2月中旬的一天，广州军区55军军部。

反击越南的战斗即将打响之际，军长朱月华、代政委郭长增召开了最后一次战前准备会议。朱月华特别强调，由于同登敌情有变，谅山地区的越军大大超出之前的通报，55军虽然打的是“副攻”，可是肩上的担子一点也不轻。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55军军长朱月华（站立者）在指挥战斗】

在会议的最后，朱军长特别叮嘱打主攻的163师师长边贵祥：

老边，同登可是谅山的门户，防守的越军可是“金星师”的12团，他们自称“英雄团”，虽然我们的战术是火炮开路，可是你们这个主攻师也要高度重视，不许给我打马虎眼。

老兵边贵祥也不含糊：“军长，你就瞧好吧。越军越多越好啊，说不定这回咱们55军这个副攻，打着打着就变成主攻了。”

代政委郭长增笑了：“你们163师三头‘倔驴’，个个都是战斗英雄，我和朱军长很放心，只要打起仗来别犯浑就行。”

【同登、谅山战役的主攻师163师师长边贵祥（左）、政委吴恩庆（右）在友谊关合影】

一、强攻同登，55军“副攻”变“主攻”

163师的老兵们都晓得，郭政委口中所说的“三头倔驴”，指的是163师的3名师首长，即师长边贵祥、政委吴恩庆和副师长李万余。他们都是55军很有个性的干部，而163师是这次强攻同登的主攻师，这3人肯定会有传奇故事。

那么，在会议上163师师长边贵祥为什么会说55军“说不定能打成主攻”？

按照东线总指挥许世友的基本筹划，东线反击的第一波攻势，可以理解为：老大哥部队41军、42军是主攻部队，而名不见经传的55军是“助攻”，给老大哥“打下手”，参加进攻越军防守较强的同登、谅山。

命令下到55军，大家从上到下不高兴。

叫嚷得最欢的就数163师这哥仨，大家同属广州军区的部队，是不是许司令太偏心了，凭什么让两支老大哥部队吃肉喝汤，咱们55军也不是后娘养得，就只能啃骨头呢？

教书先生出身的军长朱月华向来谨慎，在紧锣密鼓组织战前准备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派出多支侦察兵，对山陡沟深、易守难攻的同登、谅山实施近距离侦察。结果，这一查，发现不少问题了。

守敌并不是1个师几千人，而是3个师上万人，而且后续部队源源不断。

【163师489团在山涧的丛林里组织召开战地杀敌立功表彰会】

二、三英际会，“红1团”砸碎“英雄团”

听说之前上级的情报有误，163师这回高兴了。

要不军长和政委都把163师这3位师首长称为“倔驴”呢，一听说对面的越军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边贵祥乐了：“越军对面那些军官，说不定还是我们教出来的学生呢，打同登恐怕和咱们剿匪差不多少。”

政委吴恩庆叮嘱副师长李万余：“老李，你带部队打穿插，一定要注意安全。”

【1979年3月2日，全国战斗英雄、55军163师副师长李万余（中间坐者）和王书生（右二）、丁文龙（左一）等领导在谅山前线指挥所与战士交流。李万余亲自带领尖刀营执行穿插任务，歼敌700余人，立一等功】

李万余点点头：“没事，我老李带队打穿插，也是老师傅了，不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再说，西边还有165师李福副师长和493团打穿插，敌人绝对想不到。”

边贵祥是河北香河人，李万余是奉天建平（今辽宁建平）人，两个人都出身于东野11纵，也就是后来的四野48军，河北隆化攻坚战，和董存瑞一样都是48军出了名的爆破英雄。

边贵祥抗战时期左眼被炸伤，所以越军大肆鼓噪“消灭163，活捉边瞎子”，还悬赏3万美金，官升三级；而边贵祥10年前就曾经到北越指导抗美，是越军不折不扣的“师傅”。

而163师的部队，还有红1团的血统，同登攻坚战，由于我军的大炮碾压越军，坦克也大放异彩，加之边贵祥战术组合很对头，“红1团”3天砸碎了越军的“英雄团”。

【1979年2月22日，163师487团2连（大渡河连）、489团7连在师前指的直接指挥下，攻占平顶山“法国炮台”，毙敌25人，俘敌上士1人（上图），我方伤22人，牺牲8人。至此，同登地区进攻战斗胜利结束（李永安摄）】

三、师长政委战场抗命：一个越军俘虏也不能放

边贵祥一边组织防御越军反扑，一边组织清理汽车、摩托、推土机、挖掘机等战利品。最麻烦的，还是分辨和登记那些混在平民中的越军溃兵。

就在此时，一封电报发到了163师师部，边贵祥正在小坐休息，政委吴恩庆接过指示电，越看脸色越凝重，还没等看完，一拳砸在简易木桌上。

吴恩庆是河北玉田人，25岁担任团参谋长，27岁进入南京军事学院，受到院长刘伯承的青睐，留任教员，还担任了战术教研室的主任，是军事指挥的奇才。

比如，163师部署作战，都是几位指挥员达成一致，再由政委吴恩庆对照地图口述，由参谋人员完成书面记录，战后总结也是如此。正因如此，边贵祥一直称呼吴恩庆“一号”。

【1979年对越反击战，163师干部战士在押送部分越军俘虏，注意，俘虏的双手是被特殊方式捆绑的】

让吴恩庆锤桌子的电报，是上级发来的，电报要求163师释放全部战俘，退还缴获的枪、炮、物资，以宣传我仁义之师。吴恩庆当即命令回电，说“缴获的战利品还没统计清楚”。

不一会儿，值班参谋报告，领导的电话打过来了。

听到“一号”发火，边师长也被惊动了，听了事情的原委，他接过电话就说：“开什么国际玩笑？不打完仗，俘虏一个也不能放。你就是撸了我这个师长解甲归田，也得等这仗打完了。”

【55军163师攻克越南北部重镇谅山，政工干部在谅山市区残存的建筑物上，用越语书写霸气标语】

四、两过奇穷河，“边瞎子”不满“许和尚”

打下同登，163师的面前几乎一马平川。

1979年3月2日上午，163师前锋部队已经逼近奇穷河。只要渡过河去，越军重要的省会城市谅山，已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但是，没有许世友的命令，不得过河。

可是，163师489团在战斗中遭到了越军火力袭击，伤亡不少。

边贵祥下令，279高地的488团进攻谅山大桥，3营一马当先，占领了桥头阵地。守桥的越军一哄而散，489团5连一不小心冲过了谅山大桥，打到谅山南市区的391高地山脚下。

当时还没有决策打过去，按照许世友的指示，55军马上要把163师撤回来，没有命令不准越过大桥。

【1979年3月4日7时40分许，163师489团2营攻占谅山奇穷河铁桥，3营随后过桥，当日上午占领谅山南区诸要地。此桥一过，标志我军占领谅山全城，兵锋直指河内（李永安摄）】

边贵祥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下令再打一阵，等军长朱月华再三催促后，才磨磨蹭蹭地把部队撤回了奇穷河。结果到了晚上，上级又要求163师打过河去，争取自卫还击战的更大胜利。

这一下子，边贵祥对“许和尚”有意见了：因为阴雨不断，指战员又冷又饿，非常疲惫，所以要求推迟7个小时，第二天早晨再发起进攻。

对于这一要求，东线总指挥许世友痛快地答应了。

边贵祥招呼吴政委：“老伙计，安排新闻干事，明天把谅山市委大楼给我拍下来。”

【1979年3月4日9时30分许，我军攻克越北重镇谅山（李永安摄，网友上色）】

五、吃了几只羊，“土匪队长”出名了

对越自卫反击战，163师在29个师中独占鳌头。

入境作战24天，毙敌5293人伤敌530人俘敌38人，这样的歼敌数量，甚至超过了参战的6个军。163师自身伤亡2200人（其中牺牲612人），无一人被俘，无一人失踪，无一个人被打散，也是我军参战部队中立功最多的一个师。

【1979年边境自卫反击战结束后，55军163师师长边贵祥在军事学术杂志上发表《战术运用与战斗作风》一文，对同登、谅山战役作了回顾和分析】

但是，歼敌最多、战果最辉煌的163师军政主官以及副师长李万余，战后以不同的方式“隐退”。

其中的原因，固然会让人联想到战场上的“抗命”言行，但这可以说是“将在外”的意见不一，不能成为影响干部使用的“硬道理”。从至今了解的情况看，直接影响163师干部使用的原因是“几只羊”事件：驻守于友谊关左侧19号界碑的战士，由于物资转运困难，填饱肚子一时成了问题，班长命令开枪打山上的羊吃，结果被人告了状，这名班长也成了“土匪队长”。

师长边贵祥、政委吴恩庆主动扛下了一切责任。战后，边贵祥虽然提升了，但职务是海南军区副司令员（副军），1983年5月转为顾问，1989年以副军职离休；政委吴恩庆则平调到桂林陆院政治部副主任（正师），后离休；副师长李万余，提任55军副参谋长（正师），1981年离休。从正常的干部使用逻辑看，边贵祥没有留在野战部队提职，含金量显然打了折扣，师政委吴恩庆从野战部队平调到院校担任部门副职，其中的意味就更加明显。李万余则从副师提正师，没有再进一步的发展，在正师职岗位离休。

【战斗英雄、163师副师长李万余（1924-2015），辽宁省建平县人，1947年10月参军，荣立大功8次，小功两次，被48军授予“特级战斗英雄”称号，1950年出席全国战斗英雄代表大会。1979年2月带穿插营深入敌后，艰苦作战17天，出色完成任务，荣立一等战功】

2008年9月1日，163师指战员崇敬的老师长“老边”在广州与世长辞，享年81岁。

其子用磁铁从父亲的骨灰中，吸出了三枚弹片。

时隔两年，军事奇才吴恩庆政委逝世，享年71岁。

2015年2月18日，90岁的老英雄李万余与世长辞。临终前，再三叮嘱儿子，一定要把3000元作为党费上交组织。

参考资料：

1、《战斗英雄——边贵祥》；

2、《自卫还击广西前线的两名“虎将”吴恩庆、边贵祥》；

3、《全国战斗英雄李万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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