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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塆史考

    2024.05.02 | 万里繁华 | 次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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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图:刘宗运

    刘家塆,今天是几十户的纯姓大塆。刘家塆,是怎样落地生根发展壮大的?有着怎样的历史?经历了怎样的变迁?今天,中年以下的人,恐怕知之甚少。我搜集整理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希望大家有所了解,更希望刘家人能够把自己的历史传承下去。

    刘家塆概貌

    据传,刘家塆建塆于宋朝。那时候,这片土地上生活着桂庞两支家族,应该是独立生活的二姓,他们是这里的原居民。现在,东面进塆俗称“大路边”的开阔地带(也叫“庞家坟”),庞姓人家就居住在这里,向南的山坡和山下,以前有不少坟墓,后来消失了,应该是庞家的。北井山西侧山脚下的那口水塘,现在仍叫“庞家塘”,也证实了庞家生活的痕迹。

    庞家坟,庞姓人家曾住居的地方

    茅草隆起处,庞家残存的坟冢

    另一支桂家,则生活在现在塆后面朝裴家塆方向,北井山西侧坡地。我小时候见过那里塘渠改造时挖出过砖瓦,应该是证明。桂家在这里生活的晚期,在今天塆中心也有房产,宗焱、善刚和我家的祖屋就是买下桂家房屋后建造的。这是我曾爷爷时的事,大约是距今100~120年前。

    桂家聚住地

    生产队时期,我们塆东南面有个大稻场,稻场向北到路边,那片耕地叫“桂家地”。塆东面与“大塘”之间的那片坡地,以前是一片坟地,习惯叫“桂家坟”。塆后面半山腰上,以前有不少巨大的无主坟墓,1990年代后平掉建了房屋,很可能也是桂家的。

    刘家塆入口处,曾经的桂家坟

    “大塘”东头那片坡地,以前老人叫“桂家园”,那里有很多坟墓,也应该是桂家的。我几岁时,农垦平掉了那里的坟墓,看到很多人骨,挖出的棺材板,村民不敢用来煮饭,生产队温室作过柴火育秧。那片坟地后来种出的南瓜又多又大,我家分了两担,尽管缺粮,但都不敢吃,大多数人家用来喂猪。南瓜地里也种有梨树,几年后收成也不错。

    大塘

    桂家园

    桂家地

    以上事实,都可以证明桂庞二姓在这里生活过。今天的刘家塆,没有一处“刘”姓历史地名,这多的“桂庞”地名表明他们先于我们在这里生活。尤其桂家众多的墓地,表明他们曾经还比较强大,人口众多。那个时候,这里叫“桂家塆”。

    长山上的“大石头”,碧绿剔透,刘家的图腾和地标

    那么,桂庞二姓是怎样衰落,直至百年前绝迹的呢?已无确凿实据可考。但从历史看,元末明初长江中下游长年战乱,瘟疫流行,以及自然灾害,人口锐减。陈友谅一支武装力量在黄陂一带活动很多年,与江浙张士群部反复绞杀,仅在洞庭湖一役就死40余万人。后来,朱元璋又下江南,收割了陈友谅、张士群,建立明朝,天下始定。

    至明朝早期,史料记载,长江中下游的江南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惨景。我想,在这个历史背景下,桂庞二家也逃不掉重创,可能是由此衰落。朱元璋执掌天下后,从江西迁移大量人口进入湖北湖南,以此平衡社稷。我们刘家就是在那时候落户现址的。

    从江西来落户时,就是三家,我塆延袭至今的三大房族由此而来。因此,我们刘家人本为一家,命运相依,一点不假!我们很多的风俗礼仪及方言,与江西原籍人一致,我们由江西过籍而来,是确定无疑的。

    刘家田野

    刘家人落户本土以后,伴随着桂庞二姓的进一步衰减,不断壮大。庞氏什么时间绝迹的,已无法知晓,但先于桂氏是肯定的。桂家生活于此后期,大约人丁也不旺,至清朝后期,只剩两三家,卖掉房产田产,另走他乡。这时,此地最后嬗变为刘家塆。现在,七八十岁的老人,小时候从前辈那里知道这些情况。这么算来,桂家最后消失就是100多年前的事。

    刘家塆新貌

    近代以前,塆后山上,有数棵几人才能合抱的数百年的大枫树,在现在登良家附近,是远近闻名的地标。这个时期,刘家塆叫“枫树塆”。枫树塆时期,也就是刘桂二姓共生共存时期,应该是刘姓人口逐渐占了主流,才叫了这个塆名。如果从刘家人落户此地算起,枫树塆历史远比刘家塆长。写到这里,我们清楚了,这片土地上,经历了桂家塆枫树塆刘家塆三个时期,今天我们是这里的独家主人。

    昔日,这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刘家塆地理、地貌、环境持续不断地发生着剧烈的变化,许多标志性的地貌、树木、设施、建筑消失了,这些都是近百年内有史可考的事情。如果50年没有到过刘家塆的人,现在根本就认不出刘家塆。这里,有必要把昔日的情况写一笔。

    刘家塆一角

    刘家塆原始主体住房建于北井山南面小山坳中,呈弧形分布,塆侧后则是北井山延伸坡体,房屋沿山坡而建,塆前是一口巨大的水塘,由山上冲下的流水形成,呈葫芦形,葫芦把先前在刘善刚老屋门前,旧时说“塘角”即指他家。随着岁月,流沙及人工填埋,如今的水塘缩小了一大半。

    水塘北端曾在这里

    以前,刘家塆周围植被极好,与懈家塆之间都是茂密的森林,塆后山岗更有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人在这棵树上可以直接爬到那棵树上。临时提上篮子到后山,就能捡满枯枝树叶煮饭。森林中,常有老虎豹子豺狗出没,豺狗能从山上跑到住家的屋顶,时有野兽伤及人和家畜,塆里有多个小伢被豺狗夺去了生命。

    那几棵地标性的古枫树,到1950年代大办钢铁时被毁,卸下的枝桠,全塆作柴禾烧就了几个月。我们小时候还见到了这片树林的踪迹一一还有一些树木,现在宗能家屋后和云新家门前,仍有两人合抱的大枫树。至1980年代,原有树木毁损殆尽,满眼光山秃岭!生态破坏更是严重,那时地鳖、壁虎随见,春天青蛙彻夜长鸣,到处莺歌燕舞,夏天萤火虫满天,田沟随便一翻能抓到泥鳅,雨天乌龟爬到屋里……

    刘家田野

    一些标志性的设施、建筑、地貌也消失了。除了最具刘家历史感的古枫树消失,还有塆前东南方的榨坊,拆毁于1980年代,此榨坊原来在背后那垅田的对面,后来才迁至塆前,是我家族的祖业,是十里八乡几代人食油的加工处。

    榨坊里的碾磙直径1米多,碾盘直径达4米,皆由整块天然石料雕凿而成。我敬佩前辈的毅力与智慧!据老人们讲,碾磙和碾盘都取材于十里外的牛脊岭,打磨好后,由几十劳力,借助地面结冰以及滚木,完全用人工搬回来的,十余里路,耗时一月余!

    刘家田野

    这里是榨坊所在地

    弃置野外的磨盘和碾磙

    祠堂园

    榨坊南边,以前有一座刘家的祠堂,这是祭拜祖宗,商议大事,调解纠纷,执行家法的地方,被毁于文革,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祠堂。我家在那里有一块菜园,常听父亲提“祠堂园”,很多年不知道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名字。

    寺庙所在地

    在塆的西南角,现在宗和家门前,还有一座庙宇。这是拜谒诸神的地方,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渴望儿孙满堂的族人,常来这里祈祷。庙宇我也没见过,毁于四清运动。祠堂和庙宇都是文化设施,包含了乡俗、宗亲、感恩、敬畏、乡治、农耕等等文化元素,可是,就这样永久消亡了……

    还有一处必须提及。黑鱼堰东边,那时是刘家的属地,曾在这里建过北乡政府,也就是黄陂北乡的衙门,这应该是清朝时期的事。后来这些建筑销声匿迹。老人们讲,解放后曾在这里挖出过砖瓦和墙基。

    黑鱼堰东侧,茅草丛生,曾经的北乡衙门所在地

    刘建军现在楼房后面那一片地,我记忆犹新。那里有一个长方形的小稻场,稻场北端是生产队一个大粪坑,各家的粪肥折算工分交到这里;稻场左侧坡上是一排私家茅坑,自留地肥料不够,找人家借几筒子粪,那是要打招呼的。稻场南端是队里的灰屋,存放各家上交的草木灰,那也是要折算工分的。这一处没有什么特别,但可以见证一个时代,一代人的生活情形。

    这里曾经有与生活密切相关的稻场灰屋及茅坑

    死伢畦。今天,40岁以下的人,恐怕不知道刘家塆有这个地方。“死伢哇”,也叫“乱葬岗”,此地名不虚传。从黄土塘朝余家塆方向的坡地右侧,那个小山坳就是死伢畦。这里,不知埋葬了多少刘家的未年成人和婴幼儿!按照习俗,夭折的未成年人不能入祖坟山,只能埋骨乱葬岗。

    1940年代,一场瘟疫,刘家塆就有60多孩子殒命!我们小时候,几乎每家都有夭折的孩子。有幸来到人家,不幸遇错时代!一个孩子离去,往往一只土筐提出去,草草埋于黄土。小土包,如遇雨水冲刷,狼与野狗出没……

    我小时候上学经过这里,见过小孩衣片暴于外,在风中摇曳,毛骨悚然!放牛时都不敢到这里,别处坡埂光秃秃,这里青草葱郁。我写这一处,大家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和心情,我们这一代能活下来是幸运的,往后的人们则是幸福的,因此,我们应该感恩、珍惜和满足!

    乱葬岗遗址

    刘家塆居家变迁与发展。现在,刘家塆习惯沿善松至国新家这条横线,北侧的叫“大塆”,西南的叫“小塆”。现在山岗以内则是整个刘家塆最原始的核心祖居区,其居家示意图如下:

    核心祖居区示意图(名字代表家族)

    祖居区以外的居家,都是从这里出发而建。祖居区内只有善松家建于1970年代,国新则更晚30余年。大塆后山岗上环形而住的人家,是1990年代以后祖居区膨胀人口外延而建,形成了大塆的“二环线”。

    “岗上”人家

    小塆,1970年代以前,只有宗能一家。之前,在东南方稻场下还有一处住家地,俗称“面前塆”,由北向南住着宗军、宗品、家涛、大松、善伟和革新几家。1972年,面前塆整体搬至现在小塆。期间和以后,祖居区又有膨胀人口搬到这里,形成现在的“小塆”。

    小塆形成之前,这里是北井山西侧延伸的黄土荒芜坡地,散落着荆棘丛和松树,遍地野草,春天坡上布满地皮菌,我们小时候去那里捡拾充饥渡日。那里也有几条山上沁出的流水形成的沟壑,夏天常有猪在里面“浴泥”。

    善松家和善伟家,100多年前,都住在祖居区,大约在现在宗益家附近,后来分别搬至李集和面前塆,1970年代才又搬到现址。

    “小塆”最早的人家

    “小塆”新貌

    面前塆旧址

    刘家塆的人口流动。近代,刘家塆人口急速增长,有不少人家迁出,有到北京、武汉、贵州等外地定居的,周边如告家塆、王家田、翁家塆、张家咀、周家墩的刘姓人家,都是我塆迁出的。

    刘家新居

    我们的祖先来到这里,经历数百年的艰辛与沧桑,不断发展壮大到今天,我们应当感恩先人!我们同为一条根,理当团结亲善。我们,还要告诉后人,必须坚守和珍惜这片土地。更希望我们的后人更有作为,不辜负前人。祝愿刘家繁荣昌盛!

    刘家塆新貌

    本文作者刘宗运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刘宗运,出生于陂北姚集山村,年幼外出读书,现于黄陂前川工作,医师,业余文字爱好者。理念:人品要比作品美,三观要比五官正,思路要比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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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字解释: 刘 家 塆 史 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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