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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至今未曾结束的漫长革命,让人类绝不放弃思考

    2024.04.18 | 历史网 | 次围观

    当许多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将“适应社会”作为法宝时,社会学领域早已洞悉了这一观念的危险。最著名的新左派学者之一雷蒙德·威廉斯就在多年前的《漫长的革命》一书中写道:

    “现在面临的危险是把人硬塞进体制而不是让体制来适应人,这种危险已经被广泛认识到,虽说还不那么清楚。认识上的模糊不清表现在人们错认了造成这种错误的原因:比如说,批判工业化生产,而事实上若是没有它我们就会挨饿;批判大规模的组织,而事实上传播的扩展正是构成我们很多发展的实质;最后,批判各种社会压迫,而事实上正是因为缺乏足够的社会意识使我们吃尽了苦头。”

    最后一条最为明显,就如我经常强调的一句话:一代人越是强调适应社会,就越会给下一代留下更难适应的社会。这恰恰是因为缺乏社会意识而造成的。

    雷蒙德•威廉斯是英国文化研究的开创者,伊格尔顿认为:“威廉斯几乎是单枪匹马地使文化研究彻底摆脱了相对粗放状况,他以一系列内容极其丰富且充满睿智的工作为这种研究打下了基础”。在《漫长的革命》中,他尝试重建一种基于社会经验的文化理论,并以历史分析的方法考察英国文化领域的发展历史。

    所谓“漫长的革命”,是指18世纪以来,英国乃至欧洲社会所经历的社会革命,直至威廉斯写作此书时,这场影响深远的革命仍未完成。

    威廉斯认为,这场社会革命并不仅仅是政治层面的,而是涵盖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因此难以被定义。

    这场漫长革命被威廉斯分为三部分,包括民主、工业和文化。它在制度上建构了民主政治,工业革命则释放了生产力,文化层面通过教育和观念改变人们,三者互相作用。

    雷蒙德·威廉斯于1921年生于一个威尔士乡间的工人阶级家庭,家庭的左倾、威尔士与英格兰的关系,都深刻影响了威廉斯的认知。1939年,威廉斯入读剑桥,二战期间曾服兵役,1946年回到剑桥完成学业。

    见证历史风云变幻的威廉斯,将人与社会的关系总结为几种模式。具体而言,包括“成员”“臣民”“仆役”三种遵从模式,“反叛”“流放”“漂泊”三种不遵从模式。同时,“社会”本身会根据所体现的关系模式呈现相的变化。

    书中写道:

    “对仆役来说,社会是一种机构,在其中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对臣民来说,社会是一个强加于他的系统,在其中他的位置是被给定的。对反叛者来说,某个特定的社会就是一种暴政,他为之战斗的另一种社会是一个崭新的更美好的社会。对流亡者来说,社会在远方,但也许会改变。对漂泊者来说,社会是为别人而起的一个名字,这些人挡着他的路,或者是可以被他利用的。这些都不是什么纯主观的评价,真实的社会必然会根据构成它们的个体组织类型而有所变化。成员与共同体,仆役与机构,臣民与强加的系统,反叛者与暴政,流亡者与失去的社会,漂泊者与没有意义的社会,这些都是起作用的组织的形式,是行动和互动的形式。”

    在威廉斯看来,这场漫长革命在上世纪60年代仍未结束,英国仍有很长的路要走。令他遗憾的是,英国社会主义运动已被资本主义生产体系纳入其中,各种劳工运动机构堕落成为投机性组织,“不再是社会控制经济生活,而是经济生活在某种程度上控制着社会”。因为思考的凋零,民主实践也随之萎缩。

    这显然是典型的左翼立场,也在当时的英国遭遇猛烈抨击。但不可否认的是,威廉斯确实看到了社会层面的各种问题。教育的普及固然让人类受益,但“大众文化”这一概念的无限扩张,也使得参差不齐成为常态。

    当然,威廉斯并未将之归咎于大众,而是站在自己的出身、成长环境和固有立场之上,将之归因于过度的商业化,继而归因于制度问题。

    威廉斯的判断自有其道理,但不得不说,没有人能拿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威廉斯自己也不行。他提出由公共财政承担文化艺术活动所需资金,这不仅仅是公共财政的巨大负担,也会带来巨大的隐患,即权力对文化艺术的介入。这种介入不但会伤害文化艺术所需要的自由,影响其质量,也会让社会最终走向威廉斯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而威廉斯在完成《漫长的革命》后的历史进程也告诉我们,商业对文化的控制进一步加强,但文化艺术的质量并未滑坡,甚至更加多元化。所谓“大众文化”,也不再是麻醉工人的底层文化,而是在多元化中迸发出巨大的力量,每个阶层都可以找到自身的需求。

    威廉斯的局限显而易见,因为他忽视了一点:所谓“大众”,从来都不是“所有人”。

    如果熟悉媒体运作,就会发现越是刻意强调“大众”的报纸,办得往往越差,因为它们往往将“大众”等同于“所有人具有同一种意识”,却忽视了每个人的差异性。

    同样,大众文化的受众也绝不是一群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各有差异,各有喜好,也各有各的挑剔,随着经济发展,他们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否定威廉斯在文化研究领域的开创性和伟大。

    威廉斯定义了“创造性”这一概念,并将之使用于文化研究的各个层面。在他看来,人类的现实正是由人类创造而来,文化(规则、模式)的改变可揭示或创造新的现实领域。

    他也强调反思的重要,正如他在书中所写:

    “在一个急剧变化并因而变得混乱不堪的社会里,文化形式总会发生变化,教育可以深化和提高我们对这种变化作出有意义回应的能力,然而在这方面我们却鲜有作为,所以我们必须在学习各种行动形式的同时,也学会批评的方法。”

    这种反思当然是重要的,尤其是在当下。因为,当个体希望远离社会压力时,往往会放弃对社会的思考,转向“安稳度日”的“实在生活”。但它所导致的,是“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没有人活于其间,活着的只有阶级、消费者和各种惯例”,最终导致个体的原子化,所有的个体尊严和人与人之间的真实关系都被否定。

    这显然不是人类想要的。

    书名:《漫长的革命》

    作者:[英]雷蒙德·威廉斯

    译者:倪伟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2年8月

    定价:98元

    单字解释: 这 场 至 今 未 曾 结 束 的 漫 长 革 命 让 人 类 绝 不 放 弃 思 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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