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贪官“透露”个答案

张聿温

看纪委监委查处腐败官员的通报，不乏这样的用语：“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大搞封建迷信活动。”学着唯物论起家，喊着革命口号宣誓，慷慨激昂作着反腐倡廉的报告，背地里却烧香拜佛，求签问卜，看相算命，到头来被牵着鼻子走向深渊。如果这不是天下第一等的讽刺，还有什么是？

官越贪越迷信，这几乎是一个规律。个中缘由，不外乎做了坏事，心中有鬼，不放心和不踏实；这鬼哪天敲门，心中没底，求答案和求保佑。于是乎便学起汉文帝来——“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当然，用老百姓的话说这是“瞎掰”。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们搞的封建迷信活动有用，怎么没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到底还是栽了呢？

近读《王芳回忆录》，其中所记有关抽签算命的两件轶事耐人寻味。王芳曾任浙江省公安厅厅长，负责到杭州活动的中央领导人的安全保卫工作。他回忆，彼时社会上有谣传，一些小报也捕风捉影，说毛主席在杭州北高峰的庙里抽过签，说他有帝王之相，那是胡编乱造。王芳第一次陪毛主席去北高峰，经上天竺过韬光寺上去的，李敏和毛远新也跟去了。当时他们还都是小孩子，对在天竺庙里有人抽签算命感到很新奇。毛主席说，这是一种迷信活动，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去试一试，若干年后你们就体验不到了。毛主席这话的意思是，随着社会主义革命的深入，这种迷信活动很快就可能消失了。

王芳讲的另一件轶事是：1953年10月，时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的高岗来杭州。王芳陪他去玉皇山时，他在玉皇庙里抽了签，那是个上上之签。那时的高岗，风头正劲，有所谓“五马进京，一马当先”一说，“一马”即指高岗。当时，抽了“上上之签”的高岗非常高兴。可是不到一年，因高饶事件发生，高岗成了众矢之的，不久就自杀身亡了。

形形色色的封建迷信活动是否灵验，是否靠得住，历史上且看高岗，现实中且看纪委监委通报，洞若观火矣。然而，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腐败如同吸食大麻，一旦染上，戒也难。由于贪官污吏心中有鬼，病态发作，无法摆脱，总想通过封建迷信活动，寻求一个未知的答案和化解的灵法，让自己得到一丝安慰。

这里我心怀慈悲，看在他们“虔诚”和“绞尽脑汁”的份上，就给他们“透露”个答案吧：“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人在做，天在看”——“天”者，民众也，“看”者，监督也。告诉贪官：你绝成不了那条漏网之鱼，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想解脱，惟有按《国际歌》所唱的“自己救自己”，践行四句箴言：金盆洗手，投案自首，脱胎换骨，重新做人。